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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安雷】我等你到三十五岁

我等你到三十五岁

帝台

BGM:我等你到三十五岁(以尽我对南康先生的哀思,请一定配此歌阅读,谢谢【鞠躬】)

———START———

他终于要结婚了。

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,提前一个月发来了请帖和伴郎的衣服,我花了半个月哭,花了十天叫他的名字,花了三天穿那件衣服,花了两天让悲伤在脸上消失,我得用我最好的样子去见他,因为我知道,他以后,再也不会看我了。

做完这一切,我将带着请帖去见他。

我先给他发短信:“我出发了。”

然后我没立刻动身,我站在手机前等,我在等他回我。

我不知道我等了多久,可能很长,长的我在脑中一遍遍回顾我和他的过往,花了一个月整理的情绪又快崩溃了,可能很短,因为我突然发现,在这个节骨眼,我和他相处那么就的时光,碎的不剩下什么了,我感到害怕,我意识到我比我想象的更早失去他。从我小时候,我第一次为这个傻逼骑士哭开始,我为这个男人留了多少眼泪,多的也许像一条江了,而且每颗眼泪都是我认真哭出来的,每颗都重的把我往深渊里拽。

我快淹死了。我想,眼泪又冒了出来,我咬紧下嘴唇,把脸向上仰着,我真的快死了。

手机叮的一声,我手忙脚乱的拿过来看,头一低眼泪就滑了下来,侃侃落在脸上,我用手胡乱抹抹。

“这么早?过来吧。”

我用手理理头发,拽了几张纸擦脸,用力眨几下眼睛,最后我长吁一口气。

我走到路口,招了辆出租车,上去报了地名,坐到副驾驶座。

我撑头望着窗外的风景,我意识到现在真是个好季节,春天,江畔步行街边的樱花正盛开,粉色挂满了枝头,几个行人三三两两的走着。

“可以开窗吗?”我问司机,声音很哑。

“可以。”

我把窗开了大半,阳光正好投到我身上,风也正好吹过我的脸颊,我可以闻见樱花的香气,这是很怪的,樱花按理来说是没有香味的,但我确实闻到了樱花的香,不同于梅花桂花,我可以轻易区分出来。

都出幻觉了。我想,先疯再死,倒也不痛了。

然后一阵大风吹来,我被头巾裹住的碎发挥舞着扰乱我的视线,我用手拨开,我睁大眼睛——

我看见两个年轻的孩子,一个是我,一个是那个傻逼骑士,我和他都很小,十几岁吧,不懂事的年纪,我在前面跑着,他在后面追我,我笑的很开心,然后几步下来就摔了。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幕放的这么慢,肯定还是幻觉,大抵因为江畔这一条长长的步行街每一步的景色都大同小异,即使单方面快进还是能看个连贯的吧。

他上前拉住我,想将我扶起,我赖在地上不肯起来,他比我大一岁,小时候我上面有两个哥哥都不喜欢我,下面一个卡米尔还要我来照应,可能只有在他面前我才有这样“耍赖”的样子吧?我想到这里笑了起来。

他似乎很无奈的样子,蹲在地上,双手向后放,我满意的趴了上去。

他背我起来,慢而稳的向前走,我双臂环着他的脖子,把头靠在他的后肩上,他的后脑勺过长的头发擦着我的脸,然后我笑了......

那个“我”对着我笑了。

我脑袋里“嗡”的一下炸了开来,立刻想站起身,但安全带一下把我拖了回去,我趴在车窗上,两边的播放速度倏地相同了,他们离我立刻远去,我张大嘴——

“先生你怎么了?”司机道。

我恍惚的回过神,慢慢收起手,收回上半身,我疲倦的窝在座椅里。

我感到身体忽然被抽空了,以前我都是靠着那人活着的家庭,亲情,伦理,我都可以不在乎,人只要有个念想便能活着,便可以从丝毫中获得幸福,即使那个念想不为他所知,但只要想着——我原本以为我可以一直只想着,我可以等,我从小到大等了那么久了,还怕在等下去吗》一辈子那么长我有的是时间,就算,哪怕,算三十五岁吧,我给你到我三十五岁的日子去回头,去找我......不用找的,傻子骑士,我知道你傻我走了你一定找不到,所以我就在原地等着,等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......

可他从没回头,也不给我日子去等了,说白了,他终于要结婚了,他,不打算给我机会了。

我真的快死了。

我麻木的付好车费,麻木的走近酒店,麻木的在服务人员的指引下走到后台。

我走进房间。

我看见他站在镜子前系领带,昏黄的灯光照在那件纯白的礼服上,他的身材修长匀称有型,胸前插着一只红玫瑰,和他手里翻飞的红色领结相映衬。

他闻声回头,翠绿的双瞳看着我,然后笑了。

我一下就活了,他于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,他对我笑时整个天堂的天使都比不了,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景色都比不了,因为它们给不了我生命,但他能,我瞬间感到自己能动了起来,对周围的感觉又回来了。

“不错,这套衣服。”我终于能正常的说话了,带着语气语调的那种,我的面部表情也能协调的跟上我的想法了,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,有点骄傲有点不屑的样子,这是我对她,我为了掩盖那份下流的感情最常有的模样。

“哈哈?是吗?”他很开心的笑了,身上有准新郎的风采,对我勾勾手,“过来。”

我向他靠近,每走近一步我就又活了一分,最后我离他非常近,互相感受得到呼吸声时,我已能感到我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。

他拿出一个黑色小铭牌,和我的礼服颜色一样,上面写有“雷狮”,他先给我别在胸口,后来又拿出一个白色的小铭牌,上面同样写着“安迷修”,他别在了自己胸口上,做完这些后一把揽住我,看着镜子里我的我们:“当当当!骑士和恶党,这才是最配的。”

“是啊!”镜子里的我神采奕奕,他也是,像我们最好的时光,他熟悉的呼吸喷薄在我的脖颈上,他和我都应当记住这一幕,“你干脆和我私奔去得了,要什么那个破女人。”

但他爽快的笑了:“瞎讲,我们都要去接她了,这时候逃婚,会被骂死的。”

我也笑了,我的心凉了,但我依然笑得出来:“你这么怕被骂?”

“我一直很怕。”他一边戴白手套一边回答。

那好,安迷修,和我在一起,立刻马上让那个女的滚,否则我会一直骂你,骂完你骂你女人,骂完你女人骂你儿子,骂完你儿子骂你孙子一代代骂下去,你怕不怕“如果你怕了就快点回应吧,或者,给我个念想啊?说个什么”没事,那女人在我心中比不上你“之类的话,给我个念想吧安迷修,我真的快死了,我快被淹死了安迷修。

但他依旧什么话也不说,所以,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傻逼骑士,我以前想他不说话的时候他一个劲的说,想他说了,我最想他说的时候,又不说了,他总是这样,硬是把我吊在冰冷的江面上,一年又一年......

但我没说什么,我们一起去接新娘。

按理说应该是我开车,但我告诉他我技术不好,新婚前夕开车带着他们冲到江里都有可能,他表示同意。这点他倒是不傻,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真有可能这么做。

我开车,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,多半关于那个女人的,他的新娘,关于她我知道多少呢?说来可笑,关于这个夺取我一切的女人,我了解甚少,记不清她的名字和长相,依稀记得她蛮漂亮的,对了,她也有一双紫色的眼睛,没我的颜色那么深,也没那么亮,我曾自信的以为也绝对没我的那么好看,但最后她眼中的星辰终究有人来点亮了,我的只有任它黯淡下去了,越是灿烂美好的东西燃尽的越是快,彻底冰冷的连余温都没有的时候,我一定已经死在冰冷的江水之中了。

总要试一下了。我看着目的地越来越接近,我知道我没有选择了,试一下,就一下,万一有呢?押一把,我的三十五岁和我的命,他会选哪个?

”那个,我不想你结婚。“我道,我躲在身侧的手一直在抖,面上看起来却十分随便和淡定,”你结婚了就不要我了。“

我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带着哭腔,但被我迅速带过去了,他闻言哈哈笑道,他这么一笑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,他是个平常很认真的人,只要这么笑了就说明他很放松,下面的话肯定不认真了,而我现在不想听他不认真的话。

”肯定会啦,马上就有老婆和孩子的,你也会有的。“他简单道,”不是吗?“

我笑不出来,我想回应他,但我什么也说不出来,这不是我想听到的,这,简直......妈的糟透了!

他敏锐的注意到了我:”恶党你怎么生气了,我不是......到了!“

他的话随着车的停下戛然而止,他兴致冲冲的催着我下车,我的感觉又一次丧失了,我又感到自己变成了一具尸体,我和他刚下车,立刻有礼花”嘭“地一声在头上炸开,两边的亲友兴奋的鼓起掌来,那个女人,今天穿着洁白的婚纱,和他的白色礼服一样.......还有她紫色的瞳仁......太亮了,太亮了........

我的世界彻底安静了,而且很暗,所有的光都聚集在向她靠近的男人身上,他看起来那么高兴,那么温柔的拉住新娘的手,我想起他小时候,再大一点,少年时都是这样拉我,背我,每次他碰我,我就知道我什么都不怕,我可以被我爸扇上千个耳光,被我哥哥们嘲笑上千次,被家族除名上千次,我甚至不怕他和别的女人结婚,我怕的并不是结婚,我怕的是,我想等他,他却越走越远,越走越远,越走越.......远......

我听见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,落在地上有剔透的声音。

”安迷修!!!“我突然大叫了出来,我不知道有多声嘶力竭,有多细心裂肺,但他终于回头了,不仅他,所有人都回头了,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潮湿一片,我惊叫着用手捂住脸。

”雷狮?“他奔过来,抓住我的手臂,”雷狮你怎么了?!“

”别看我......别看我......“我慌乱的用手臂试图挡住他,最后我终于一把甩开他,”我让你他妈别看我!!!“

他呆呆的站在那里。我退后几步,我捂住嘴巴,但我已经抑制不住痛哭了,我一边哭一边四处寻找着,我得离开这儿,但周围都是人,他们对我指指点点,逃,我要逃掉,再不逃我就要说出来了,他也就在这儿,这些只是对我指指点点的人马上就会对我们指指点点,他那么怕被骂,他以后怎么办?不......安迷修......安迷修......

我转过身开始想跑,他大吼着抓住我的头巾,我用力将它扯下。

我在头巾滑下我头发的那一刻,我知道我把什么东西永远落在了他那里。

我疯了一样边哭边跑,我跑几下便踉跄一下,后来几次摔倒在地地上,但我始终没有停止,爬起来接着跑,我跑上步行街,下到江畔有一长段斜坡,我一脚踩空掉了下去。

我一直在滚,向下滚,身上被磕得青一块紫一块,我挣扎着,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,我的衣服破了,潮湿的泥土黏在我的身上,一串血流了下来,我顺着血找去,别在我胸前的铭牌别针翻了出来,刺进我的皮肉中,我将它拔出,丢进江里。

江面很宽,我从来没有这样好好地看过江,护栏有点挡视线,于是我攀着护栏,爬了上去,踩着石质的护栏,护栏也很宽,站着挺稳当的。

但我感到自己摇摇欲坠。

江面上的狂风吹来,我的头发和眼泪乱飞,我说过现在是个好季节,白天阳光灿烂不知不觉到了傍晚黄昏红的像火焰,我从不知道春天还能有这样的黄昏,满江水像是被点起来一样,烧得那么旺。

我就这么看着,我想到我再也不能去见安迷修了。

其实,我本可以说出来的吧,即使在刚才的刚才我依然有机会告诉他,就算被拒绝,这是情理之中的,又怎样呢?赌一把又不坏事的,但别人会怎么想?他被一个男人喜欢,他从小活的那么苦,好不容易结婚了,真不容易啊。也是我活该啊,喜欢上一个傻子,什么都看不出来,看不出来不说,连头也不回。

我以为我可以等,等到三十五岁,但我其实想一直等他吧?只是一辈子就这么点长,想要永远等到三十五岁,只有永远不到三十五岁,那么......

我闭上眼睛,我的世界彻底漆黑了,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落进江里的,因为我再也没有感觉了,可我真的不怕了,因为我真的可以一直等了,这辈子,下辈子,下下辈子,真是无穷无尽了,我和他到底有点缘分的吧,说不定哪一辈子,哪个三十五岁,我雷狮就真把安迷修等来了,你说对吧?



















“我爱你。”

“你听见了吗?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听了那首《等你到三十五岁》又去看了南康先生生平和《浮生六记》,一边哭一边写的。

有很多想说,但到这个时候,却又说不出口了。

只愿所有人幸福安康,南康,愿你今世是个快乐的少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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